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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血眸之泪

第七章:血眸之泪

[开什么玩笑!!回来!]

真是奇怪,看着诺亚离开的背影,胸口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狠狠的刺痛。

甚至想拒绝呼吸。

[原来开放限制……原来还有这种副作用?]

太乱来了,无论是自己还是诺亚。

这么乱来,会死!

有好几个瞬间真的想要冲出去,想抓住她身上的被单再也不放开,阻止她奔向黄泉。

即使被单可能会滑落,自己可能会看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但只会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死去的家伙——

[……这样的自己……我无法原谅!]

但就在他打算义无反顾的冲出去时。

[痛~]

业鬼呻吟着挤出这个词。

樱井这才猛然回想起自己怀里的白发少女,准备往前冲的身体顿时僵在了原地。

[业鬼…… ]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身后的墙上密布的花纹因魔力紊乱开始鬼畜的摇曳。

[御魂贸然终止的话,除了魔阵会爆炸之外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哦。啥?爆炸强度?不严重,也就把一座城市从地图上抹掉这种程度吧……]

樱井脑海中陡然想起四年前的某个晚上,被Angel边舔着雪糕边说出吓得樱井一晚都没睡好的难忘发言。

[这不是很严重吗!!]

当时樱井是这么吐槽的……

这么说……我刚才差点就死了?

[……这不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吗?]

自己还在完善御魂阵,业鬼还未能完全恢复机能……

当初的男孩还是这么无力,还是四年前那个、无能为力的孩子。

[真正的笨蛋是你啊……不过是个傀儡师……]

在他彷徨之际,诺亚已经只身一人冲向了战场。

这样一幅画面仍在锈蚀着这个未能长大的孩子,樱井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痛——

痛到想哭,痛到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膝下坚实的触感传来,眼睫之下的雨停了后才发现,无力地跪倒在地的人原来是自己。

果然自己还是个孩子一样会对恐惧本身而颤抖。

[每个人都会害怕,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小孩子,这就是人性吧……?]

熟悉的声线再次在樱井周围响起,却不是像从前一般遥不可及,话语中,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消失了,感觉像是睡前在你耳边吟出的低语……

[被我寄生后后还保持着人性的人族,你是第一个呢,不愧是darling。]

这是他突然注意到,怀中的业鬼的脸上正展露出一种魔性的笑容,再没了以前的天真。

樱井的声线骤然跌至冰点。

[……朱拉菲尔,我警告过了……别再寄生冰白的身体!]

[你怎么就这么看重这女孩呢?你现在满脸黑线的表情像被抢了食物的仓鼠,真是吓人……]

朱拉菲尔无视了他的话,自顾自的说下去,业鬼的表情也越发鬼畜。

[但是所谓勇敢,不过是颤抖着继续前进罢了]

[这算是鼓励我吗?]

怀中的少女说完这句话,表情也在稍纵即逝的僵硬后恢复了正常,但立刻又变为了担忧,因为它的主人现在仍然是满脸的黑线。

[怎么了,主人?不舒服吗?]

[业鬼……]

看着眼前为自己担心的少女和Angel的激励,樱井想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害怕失去的,是什么东西了。

[大家……我想我知道我大概要做什么了……]

比起害怕于敌人的强大,还是奋力去吧为自己助威呐喊的声音会想起来吧!

[诺亚,拜托你了……]

迷雾中,隐约可以看见诺亚正冲向在墙边厮杀的两人。

两个近乎分不出差别的黑发少女,隔着浓雾仍在激战。

凭借着超乎常人的直觉,诺亚勉强的可以看清战斗的情况:刀鬼被十多柄利刃钉在了墙沿,但这个倔强的女孩也不甘落于下风,数不清的发刃洞穿袭击者纤细的身躯,将这个危险的猎人抵在自己的獠牙之上。

局面成了一盘僵棋,双方都兵临城下,稍稍走错一步皆将万劫不复。

死局!

一丝笑容此时却浮现呀诺亚的嘴边。

这可不是西部牛仔的决斗,不是谁拔枪快就占的先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狗急会不会跳墙。

换而言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只要换个方面想想……

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了!

正在往前冲的诺亚的眼前出现的是、仅在一线之间的、一闪而逝的希望。

似乎诺亚身后的一切都不再流淌,时间顷刻间也跟着慢了下来,还在挣扎的唯有心脏的跳动与充斥着这个房间的肃杀。

诺亚电光石火间闪烁而出的血色瞳孔,在这个以灰色为基调的空间显得格外的刺眼。

[怎么可以允许你自作主张的输掉……谁让救我的人……]

高速运动的血色双瞳……

[……是你啊~]

在空中幻作红色的残影!

诺亚没有选择常用的血斧,而是低头轻轻地在手腕上咬出一个口子,任凭风与重力牵扯着血液流淌。

[得手了!]

一柄红色的太刀振开些许未来得及凝结的血滴,在诺亚手中飞驰,离谱的速度让这柄长刀发出断裂前的悲鸣。

极速!

一切都在不到一秒内完成,血液的操控能力被提升到极致。没有血斧的威慑和暴力,但使用极致的速度骗过风和怪物的眼睛足矣!

顷刻间,血液形成的长刀和肉身接触,竟发出了类似钢铁碰撞时产生的嗡嗡长鸣!

一幅奇怪的画面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黑发少女隔着刀锋相拥,一柄血色长刀横在其身旁,而拦住它的,是一只比长刀还细的手,手上的十柄利刃仿佛嵌在了上面。

[……]

诺亚咬着牙发力,可长刀却再也不能前进哪怕只是一厘米,利爪前慑人寒光上,映出了诺亚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

[不可能……]

眼前的家伙是真正的怪物。

惊恐取代错愕在诺亚内心翻腾,但她已经把下半句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看到了。

除了自己没用的脸,平如镜面的刀口上诺亚看到了出了更为重要的东西——

[连那个笨蛋都在那么努力了,要认输……诺亚拒绝的说!]

刀锋上映出的、在她的身后,樱井已经难以再支持更疲惫的身躯,跪倒在地的身影下,左手却还在狠狠的抓着身后的**墙壁,甚至平整的墙面上已经被他抓出数道凹痕上,淡淡地散发着泛红的血腥味。

铺天盖地的御魂阵即将达到充能饱和,他所怀抱的将再也不是小鸟依人的瘦弱女孩。

而这一切的一切将诺亚心里倔强的种子彻底激发,枝芽迎着扑面而来的杀意,带上曾经懦弱冲向心壁上的穹顶,那是象征倔强的波斯菊藤缠上濒临破碎的、伤痕累累的心。支离破碎的地方和再也无法找到的碎片带来的空洞,也被荆棘重新覆盖,繁饰芬菲下重获新生的心已经开始发出跳动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诺亚纤细的玉肢上绚丽的花纹在疯狂地输出之下尽数爆裂,混着汗水的血流沿着每一条纹路喷射出来,溅得诺亚半边脸血红!

然而血流还在继续喷涌,太刀也慢慢逃脱了利爪的束缚,开始涩涩的摩擦,滑向“美绪”的头颅。

[嗯?]

诺亚眼前的“怪物”终于缓缓地、一点一点的以奇怪的角度看向诺亚这边,盯着滑向自己的刀尖。

诺亚的心脏就像是突然被一直无形的手捏住了,甚至还在慢慢锁紧,令人不敢吸入哪怕一丁点空气,仿佛只要动一下心脏就会直接爆炸。

整栋楼被如山的威压包围。

[你吓到宝宝了!赔我精神损失费!]

诺亚不为所动,在庞大的威压前眼中的开始颤动,可眼神却愈显坚定!

[这下,就结束了!]

由血液构组的太刀无预兆地崩溃,重新化为红色的流体冲刷过怪物爪牙的每一寸缝隙,袭击者下意识的深处另一手阻挡,却无意中放开了被钉在墙上的刀鬼。

失去了束缚的刀鬼抓住机会掐向对方的脖子。

[刀鬼,闪开!]

飞溅在空中的血液重新凝结成原来的模样,带着风与刀鬼擦肩而过,刺进了袭击者的身体。

[你真的很倔耶……明明死到临头了……]

诺亚用力撕拉的一下横转刀口,使伤口变成锥形的血窟窿。

[明明死到临头了,眼神还是这么吓人。]

怪物仍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诺亚仍觉得身上好重。

[奇怪,威压……还在?]

不寒而栗像是毒蛇勾上在场每个人的脊背……

[不好!]

诺亚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转身就想逃跑。

[身体……动不了了!]

不止如此,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溃散……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身体,借用一下。]

诺亚看向樱井,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满脸写的都是“快来帮我!”

而跪坐在地上的樱井却对她露出了一个令人不解的微笑——

[朱拉斐尔……拜托你了!]

猪拉痱子?谁啊?疑问还未来得及在诺亚脑中轰鸣,意识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在她最后的记忆里,樱井怀里爆发出神一般的万丈光芒,烈焰怒涛,咆哮着席卷天下。

怪物惊恐的想要逃离,顶着刀尖挣扎着想要逃离。自己的身体竟自作主张的又捅了她一刀。

接着又随意地抓着继续补刀,这是什么崩坏的设定啊!!

整栋楼在业鬼的爆发下达拉蹦哒地破碎,袭击者已经不见了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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